一曲壮歌朝天阙

——追记优秀军转干部向成军

 

作为军人，他曾经为保家卫国征战沙场；

作为军转干部，他永葆本色，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书写了绚丽篇章；

作为党员领导干部，他在身患绝症的情况下，仍然牢记组织重托、拼命工作，带领干部群众向老区贫困宣战，为山区百姓谋福祉，直至燃尽生命之火。

　　他就是向成军，曾任武警某部队政治委员，转业后历任四川省广元市民政局副局长、局长，广元市朝天区委书记、区人大主任，广元市政协副主席。因肝癌晚期医治无效，于2011年10月2日逝世，享年56岁。他是军转干部的优秀代表，是共产党员的楷模，是党员领导干部的榜样。

　　“组织重托，就是命令，不胜不休！”

　　广元市是川北老区，在这片红色土地上，英雄辈出。

　　出身贫苦的向成军自幼勤奋。1976年，他高中毕业后入伍，26年戎马生涯，3次荣立战功。从战士干起，先后任文书、排职书记、连职干事、营教导员、军事检察院检察长、团政治委员等职，练就了现代军人的坚毅品格和钢铁般的作风。

　　2002年8月，向成军转业到广元市民政局工作。一年半后，被任命为市民政局局长。

　　民政事业涉及千家万户，群众充满期待！“从解决社会最关注的问题抓起。”向成军带领民政系统干部职工决心打一场“翻身仗”。

　　一年后，通过向上争取资金，广元市首次实现75399名低保对象人均每月补差53.9元。

　　与此同时，向成军主持健全民政资金社会化发放、城镇退役士兵安置经费保障等一系列长效机制。2004年，广元民政部门11项工作受到广元市委、市政府和四川省民政厅表彰，5项工作受到民政部表彰。

　　2005年夏天，由于工作需要，向成军调任朝天区委书记。

　　朝天区是四川最北缘的一个县级区，群山绵延，封闭落后，长期戴着国家级贫困县（区）的“帽子”。

　　履新伊始，向成军倍感压力：朝天区基础差、底子薄，经济综合指数位列广元四县三区末位；声势浩大的农业产业化建设，将当地传统的粮食种植作物改为大力发展养殖业、种植特色作物产业，结果却因市场购买力不足、技术跟不上等举步维艰；位于东溪河乡的马房窝金矿区曝出“非法采（炼）金事件”，一小撮身陷非法利益格局的干部虽受到了党纪国法的制裁，但这场被外界称为“朝天官场地震”的事件却使朝天区的声誉、干部的形象跌至谷底……

　　受任于危难，向成军面临空前考验！

　　艰难处境，如何破局？

　　刚到区上几天，想找班子成员谈谈心，好像都回避了；想找干部了解情况，干部却欲言又止……

　　那段时间，向成军白天跑基层，晚上彻夜难眠。因为有严重的胃病、肝病，体重直线下降。

　　实践证明，解决问题还得“从群众中来、到群众中去”。在全区干部中轰轰烈烈开展“朝天怎样抓发展”大讨论，深入各行各业问计，召开“诸葛亮会”……

　　一个月下来，向成军足足瘦了10斤。但让他欣慰的是，制约朝天发展的症结，在他心中慢慢打开……

　　“朝天所有问题的根子在穷，发展太慢。要改变面貌，超常发展才是硬道理！”在全区干部大会上，向成军为朝天发展“号脉”、“开药”。

　　“超常发展，关键在干部，关键要有超常的思维、超常的作风、超常的举措！”在区委常委会上，向成军与班子成员达成共识。

　　动员，很快变为“实战”。

　　2005年7月18日，陈家乡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洪灾，严重地质灾害威胁着25户农民的居住安全。

　　向成军带领相关部门的同志“驻扎”在陈家乡，和乡村干部、受灾群众面对面商议重建对策。

　　缺资金、缺材料、缺人力。怎么办？

　　“部门包户，机关干部都去参加劳动！”向成军发出了“动员令”。

　　2005年9月开始，陈家乡重建现场的人员一下子多了起来，这些多出来的人正是机关干部。

　　2005年底，陈家乡117名村民告别担惊受怕的日子，搬进了“小洋楼”里过新年。

　　2005年，同时、同样方式推进的还有中子镇枣树新村建设，向成军还是那句简短而有力的话：“部门包户，机关干部都去参加劳动！”

　　到年底，一个以产业为支撑的枣树新村成为国道108线广元-棋盘关段上一道亮丽的风景。

　　如果说陈家乡洪灾后重建和中子镇枣树新村建设是小规模的“战术行动”，那么，从2006年起，朝天举全区之力打造曾家山片区，无疑是“战役决战”。

　　曾家山片区，位于朝天区东部，由7个乡镇组成。该片区因海拔较高、气候独特、风土人情极具地域特征，成为向成军赴任朝天后着力打造的“一线两翼，三大走廊”中“两翼”的东翼。

　　连续3年，全区66个部门的400多名干部挺进曾家山，与村民同吃、同住、同劳动，一举成功打造曾家山片区百里生态小康新村长廊、曾家山国家AAA级旅游景区。“曾家山模式”闻名省内外。

　　经过集思广益，向成军在2006年召开的朝天区“两会”报告中提出“主攻民营经济、培育特色经济、提升劳务经济；建设秀美朝天、实力朝天、和谐朝天”等一系列发展思路！

　　2007年3月26日，占地100多亩的教育新区在朝天城区破土动工；同年11月7日，大中坝开发奠基。如今，朝天城区面积增加了1倍，人口实现了翻番。

　　2008年7月16日，朝天区和安徽海螺集团正式签署协议。从此，投资近20亿元、年产值17亿元、年税收2亿元、可增加本级财政收入7000万元的“参天大树”——广元海螺水泥有限公司在大巴口生根、发芽、开花、结果。

　　抓基础、拓空间、兴产业……山区小县开启“大作为”之路。

“一不怕苦、二不怕死是军魂，更是共产党员之魂。”

　　参加保卫祖国的战斗，亲历战火洗礼，是向成军永远的骄傲。正是“一不怕苦、二不怕死”的战斗精神，注定影响这位从巴山走出来的农家孩子的一生。

　　“5·12”汶川特大地震，朝天区是重灾区。

　　地震发生后，向成军带领一班人，把抢险救人放在第一位。在5月12日当天，他指挥抢救受伤群众、学生100多名，安全转移群众、学生5万多人。

　　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后，次日凌晨，得知麻柳峡4名群众埋在废墟中，向成军心急如焚。

　　他对区长赵文峤说：“你坐镇指挥，我去救人！”

　　“不，书记，你身体吃不消的，我年轻，我去！”赵文峤主动请缨。

　　“我身体没问题！你还年轻，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你们！我去！”向成军固执地说。

　　言外之意，赵文峤自然明白。

　　当时，向成军的肝病已经相当严重。在这特殊时刻，他把危险留给自己，把安全留给同志，不仅是作为区委书记的职责，更是对病魔的大义凛然！

　　赵文峤含着泪，目送向书记驱车疾驰而去。

　　麻柳峡，两岸峭壁林立。地震震落的石头将峡内公路“封锁”了，而公路是救人的唯一通道。

　　狭窄的公路，大型机械根本用不上。

　　“共产党员跟我走！”马不停蹄赶到的向成军，向人群喊道。语毕，带头冲向峡内。接着，有20多个小伙子跟了上去。他们用手刨、用木棒铲，艰难打通生命线。

　　道路打通后，向成军将救援人员分成两组，一组进峡搜救，一组在峡口接应。余震仍在发生，头顶不时有石头落下。峡内，险象环生。但搜救，一刻不能耽搁！向成军镇定地走在搜救组的最前面。他叮嘱后面的同志：“离我稍远点！”其实，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小伙子们，刚才已悄悄给接应的同志留下了“遗言”。

　　虽经全力营救，四名被埋村民还是全部遇难。

　　当救援队将遇难者遗体运送出峡口时，等候在此的遇难亲属紧紧握住向成军的手，说不出一句话，只有不住地叩首致谢。

　　“不怕苦、不怕死，是军魂，更是共产党员之魂。”向成军用生命捍卫誓言。

　　冲在前、打头阵，向成军更表现在平常中。

　　在广元市民政局办公室主任王自强看来，向成军是一个从没有叫过苦的“真汉子”，可他最看不下去的，是百姓受苦受灾。在他就任广元市民政局副局长、局长期间，只要遇上哪里发生灾害，他总是第一时间赶赴现场，看望受灾群众，及时做好查灾、救灾和重建保障工作。“向局长看望受灾群众，都是实打实的。即使爬山、走远路，他也要去；路被冲断了就脱下鞋水走；到了百姓家里，他都会问：粮食够不够吃？有没有水喝？吃饭有没有肉？”王自强动情地说。

　　“部队要讲军民鱼水情，地方更要讲干群鱼水情。”
　　“山区老百姓太苦了，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帮他们。”这是他到地方工作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。

　　在广元市民政局工作期间，在他带领下，广元民政系统广泛开展争做“百姓贴心人”活动，他对民政系统干部深情地讲：“民政部门，不仅要讲军民鱼水情，更要讲干群鱼水情。”

　　在广元市民政局工作的一年多时间里，向成军主持完成因洪灾1161户倒房户、3426间倒塌房屋的恢复重建，救助农村特困户19万人。

　　在朝天区工作的近5年里，向成军走访农户120多户；春节看望困难党员和群众，与困难群众同吃年夜饭，向成军一年也没“缺席”过。

　　在向成军的心里，最放不下的还是困难群众。

　　2006年春节前，向成军决定去看望小安乡老党员赵龙仁。年轻时，赵龙仁曾经是村上修路陡岩“爆破队”成员，为村里公路建设立下汗马功劳。如今，年过七旬的赵龙仁，体弱多病，与儿子相依为命。

　　在厨房的角落里，向成军见到邋遢、憔悴的赵龙仁。

　　“赶快安排个车子，把老人送到广元去检查一下。另外，送到我家里去洗个澡，叫你嫂子给找套衣服！”向成军嘱咐随行的工作人员。

　　很快，经检查，赵龙仁身体无大碍，只是年老体弱，需要生活照料。

　　回到朝天，赵龙仁在向成军的住处洗了澡，穿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干净衣服。向成军亲自安排把赵龙仁送回山上，要求小安乡党委、政府帮助解决好生产生活中的困难。他还嘱咐区妇联，想办法给赵龙仁的儿子找个媳妇。

　　第二年6月，向成军牵挂赵龙仁，再次来到赵龙仁的家。向成军见到老人家，嘘寒问暖，亲同家人。

　　“向书记，在你的关心下，我的病看好了，日子也好了。听说你的身体也不好，你一定要治啊！”临别时，赵龙仁牵着向成军的手久久不愿放下。

　　“谢谢你老人家，你是党员，是修路功臣，组织啥时候都不会忘记你。今后，你就是我向成军的亲戚。明年我还来。”向成军深情地说。

　　与向成军“结亲”的普通群众，赵龙仁仅是其中一个。

　　有关部门算了一笔账：在向成军任内的几年，朝天实施人饮工程1750处，6.8万人喝上了“放心水”；新农合参合率达到了95.1%，位居全市第一；新建和改造高低压线路1750公里，城乡居民用电有了切实保障；完成1227个自然村广播电视“村村通”工程，解决了2万群众收视难问题；易地扶贫搬迁745户3400人；改善了2.5万名农村低收入贫困对象的生产生活条件；100%的乡镇、50%的村通水泥路、柏油路和100%的组通公路的目标实现了。

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，既管军人，也管干部。”

　　在广元市民政局工作期间，向成军的“军人作风”就是出了名的。

　　有一件事情，令广元市民政局办公室副主任蹇旭终生难忘。

　　2004年6月的一天，蹇旭和当时的广元市民政局救灾科副科长王亚西一起，陪同向成军到苍溪县暗访，这也是向成军就任局长后第一次到各区县暗访。出发之前，向成军就立下规矩：“不许当地任何人提前知道！”

　　可车子到了五龙镇，这是从广元市区进入苍溪县境内的第一个乡镇，苍溪县民政局当时分管救灾工作的副局长早已带着一队人马“恭候多时”了。向成军立马满脸的不高兴。事后，他还生气地责问王亚西到底是怎么回事。后来才得知，原来是前几天向成军在局里安排这事儿的时候，局里有一位曾经在苍溪县工作过的人员听到了消息，就提前和苍溪县民政局打了“招呼”。

　　2005年，向成军赴任朝天就立下规矩：自己不接受吃请，区内单位也严禁相互吃请！

　　时任宣河乡党委书记的杜喜宗，和大多数干部都认为向成军只是说说而已，便按“惯例”试探着邀请向成军“聚一下”。电话里话刚一出口，就吃了“闭门羹”。向成军直言相告：“我说话算数！吃吃喝喝浪费大，朝天这么穷，吃来吃去要把财政吃垮！你有啥事到我办公室来说。”

　　让杜喜宗没想到的是，没请客、没送礼，他的“仕途”一帆风顺。由于他实绩突出，不久被调整为区农业局局长。作为乡党委书记，能够直接到区里重要的局当一把手，这在朝天并不多见。“向书记直到去世，连稀饭都没有喝过我的一口。”杜喜宗逢人就讲这事。

　　在向成军的倡导下，所有乡镇办起了廉政食堂。

　　朝天区干部群众欣喜地看到，艰苦朴素之风又回来了。

　　为治涣散慵懒之风，向成军从整顿会风开始。

　　他带头开短会，限定自己的讲话时间；开会时严禁干部随意走动、交头接耳、接打电话、吞云吐雾。

　　向成军约法三章，“会风也是作风”深入人心。

　　2005年12月31日上午，向成军准时走进大滩镇新生村，察看该村是否解决了饮水问题。

　　他连走数家，拧开水龙头都没有水。他现场生气地责问该镇党委书记谢宗海：“承诺的事咋不落实？”

　　原来，新生村是个回民村，世代缺水，向成军当年8月调研时限定大滩镇在12月31日前解决该村饮水问题，并表示那一天他要来检查，谢宗海表态说“没问题”。

　　其实，谢宗海也以为向成军只是说说而已，没想到他说到做到。

　　虽然新生村通水比向成军规定的时间只晚了十多天，谢宗海还是被调整到麻柳乡“反省”。

　　一年后，麻柳乡各项工作成绩显著，谢宗海被调回，任朝天区统计局局长。

　　“惩前毖后，治病救人。”这是向成军对待“问题干部”的态度。

　　向成军对干部严格，对自己更是几近苛刻。

　　在部队任团政委期间，向成军有一天发现办公桌上有一个鼓鼓的信封，里面装着7000元钱，信封未留姓名和用途。他即令有关部门调查，结果是一位现役军人想转志愿兵，找朋友借钱贿赂向成军开“绿灯”。了解情况后，向成军与这位战士谈了心，将钱如数退回。后来，这位战士还是乐意地复员回乡。

　　2008年下半年，地震灾后重建正在进行中，一位朋友想到广元去找建筑活儿，求向成军的弟弟帮忙。弟弟在电话中把这事告诉向成军，向成军却说：“到朝天来参与重建，我欢迎；若是想通过我或我的关系承包工程，绝对不行！”不久，家里姊妹团聚，向成军的父亲专门召开家庭会，要求全家人支持向成军的工作，不允许家人为自己、亲友通过向成军谋取任何私利。

　　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，既管军人，也管干部。”向成军这样说，也这样做。

“宁可轰轰烈烈地倒下，也不愿在病床上等着闭眼。”

　　2006年夏天，曾家山“决战”。

　　“5+2”、“白+黑”，是向成军的工作日程。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，他的胃病、肝病加重。每天回家，脚肿得老高。妻子看在眼里、疼在心上，几次三番劝他到医院检查，他总是推托：“忙，抽不出时间，过了这段时间再说。”就这样，一拖再拖。

　　后来，眼见身体越来越瘦，体力越来越不支，向成军决定去作一次例行体检。没想到，他的身体再次亮起了“红灯”：肝脏上已经有一个直径0.7厘米的肿瘤！医生建议他长期卧床休息，家人哭着劝他不要再这么拼命干了，年迈的父母也打电话说服他不要再当这个书记了。但他说：“你们理解我吧，我宁可轰轰烈烈地倒下，也不愿在病床上等着闭眼。”

　　“不准说！”向成军要求身边工作人员和医生替他保守这个秘密。他安慰自己：“应该是良性的，吃点药就行了！”

　　为了工作，向成军拒绝了住院手术治疗的建议，依旧带病坚持工作。

　　从此，向成军的公文包里，又增加了一种药物：保肝护肝药。

　　凡是到向成军办公室去过的同志，都能看到他办公桌上有两个杯子。但没有几个人知道，其中一个是水杯，而另一个是喝中药的药杯！而一到下乡、出差，这两个杯子也就跟着他走。

　　在不了解的人眼里，向成军是一个爱“黑脸”的人。其实，那是严重胃病、肝病导致的病态。在公务活动中，每到吃饭的时候他就不见了。开始大家还以为书记搞特殊化开小灶，后来才知道，他是背着大家在偷偷吃药！

　　明明吃的是药，向成军却瞒着大家说“吃过饭了”！

　　其实，他正饿着肚子！

　　为改变“黑脸”不可亲近的印象，有时候，向成军也和大家一起吃饭。可有谁知道，冷硬辛辣的饭菜引起胃部剧烈疼痛，他一面咬牙忍痛不呻吟，一面推托说：“我吃好了，你们慢慢吃！”

　　病魔无情，向成军与病魔赶着时间。有一次，他正在家里输液，接到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发生了紧急情况，他拔掉针头就走。但在医生和家人的一再阻止下，才由人举着输液瓶，一边输液，一边赶到朝天处理完工作上的事。

　　“5·12”汶川特大地震地震期间，抗震救灾任务繁重。住20多人一间的帐篷，不分昼夜地操劳，使向成军的病情越来越重，但他坚持着。家人只有把他的病情转述给医生，再把开出的药物带到工作现场。等到忙完了白天的工作，晚上才躺下来输液到深夜。最忙的那段时间，他没有到过一次医院，没有躺下来休息过一天，直到倒在检查工作的路上……

　　2010年初，向成军到了广元市政协工作，单位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，劝他尽量多休息。但他依然履职尽责，完成好各项本职工作。就在去世前头一个月，他还在坚持给政协干部职工上党课。

　　在生命的最后3天里，当向成军看到曾经的工作伙伴、现在的同事来探望他，刚刚还因疼痛而呻吟不止的他立刻强打精神，笑呵呵地与大家交谈，还安慰别人说：“其实用不着来看我。我这几天都好多了，等我闯过了这一关，我来看你们。和你们一起继续战斗。”等到客人一走，他的精神状况就又不行了。照顾他的护士都说：“他太坚强了！”

　　向成军以军人钢铁般的意志，坚持与病魔赛跑，直至最后……

　　“我最缺少的是时间，最愧对的是父母和家庭。”

　　向成军出生在四川通江一个普通农家。

　　向成军在父母眼里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子，在妻子眼里是一个体贴的好丈夫，在女儿眼里是一个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好父亲，在兄弟姐妹眼里是一个关爱弟弟、妹妹的好兄长。

　　他虽军人出身，却不仅写得一手好书法，画得一手好画，还会演奏小提琴、手风琴、钢琴、电子琴、黑管、二胡等多种乐器。在部队上，他创作的《将军指导士兵打靶》的绘画作品曾在全军获奖，并受邀到北京参加全军优秀绘画作品展，还获得奖项。

　　他的女儿向嵘蓉经常对朋友讲，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，听她爸爸用二胡拉上一曲《赛马曲》，或用手风琴边弹边唱几首俄罗斯歌谣，是一家最幸福的时刻。然而，因为工作繁忙，他和家人聚少离多，这样的幸福时刻就更少了。

　　春节团聚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，但对他和家人来讲却成了奢望。从部队到地方，连续10年，向成军都没能与家人一起过春节。

　　据女儿向嵘蓉回忆，父亲在广元部队担任团政委时，有一年她和妈妈从南充赶到广元同他团聚过年。但到了晚上，团里面分连队安排会餐，等父亲到连队慰问结束后，已经错过食堂的饭点了，一家人的年夜饭就是一人一盒方便面……

　　每当谈到父母和家庭时，向成军都愧疚地说：“我最缺少的是时间，最愧对的是父母和家庭。”

　　“5·12”抗震救灾期间，向成军的母亲椎间盘突出，急需马上住院手术，否则将会瘫痪。手术前，母亲很想见儿子一面。但当时正值抗震救灾关键时期，向成军只能在电话里表达歉意。每每谈到这件事情，他心里都满是愧疚。

　　还有一次，妻子党敏华不慎摔倒，当场导致左肩骨裂。由于女儿在外地，不得已给向成军打电话。当时向成军正在开会未能接到电话，妻子只能在同事的帮助下，到医院拍片、打石膏。晚上，向成军赶回家，亲自下厨给妻子煮了一顿饭。第二天，因为要主持一个重要会议，不得不又赶回朝天。

　　“自古忠孝难两全。”向成军常说：“我是儿子、丈夫、父亲，但我更是一名共产党员。”

　　2011年10月7日，广元殡仪馆，挽联静默，哀乐低回。数千人涌向这里，追思心中的英雄。

　　“向书记，我们来看你来了！”“向书记，你太辛苦了，一路走好！”干部、群众、学生、军人，胸佩白花，哭泣着、呼唤着。

　　向成军，他终于能躺下来休息了！他的坚守和赤诚，化为一曲生命的壮歌……